雖然百般矛盾,終究還是來了,傳說中的"人生最後一站"... 今天是好日子吧,風和日麗,宜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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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誰發明的儀式,告別亡者,撫慰生者...

好日子就像嘉年華,熱鬧非凡。披麻戴孝者,花車遊行者,誦經祝禱者,彌撒法會者,各類宗教,各種祭拜,各式規矩,各顯神通... 我站在樹下等人,眼前飄過一場場儀式,送行隊伍綿延,陣仗浩大震耳欲聾,他們近在眼前,卻又彷彿遠在天邊,我聽不到任何聲音。

也許告別的儀式本身就是一種撫慰,用一個更高的視野把人累壞,就沒有力氣再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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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殯葬是一個很"超現實"的產業鏈,遊走在天人之間,四處趕場,賺著哀傷的暴利,既荒謬又真實... 結束後,我們走出現場,大口呼吸。離開前環顧四周,她說這個行業不會沒落,每天都有,我想也是。

也許告別的儀式就是殯葬業發明的。

...

好啦,再見了,我們的老朋友,聽說妳將長眠觀音山,我們會去看妳的。

好日子的天氣果然很好,拍拍天,拍拍地,拍拍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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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突然得知一個老朋友病逝,一片茫然,眼前飄過不久前才來我家聚餐的畫面。出門散步,思緒不斷,轉發這個消息,又突然得知另一個老朋友要當爸爸... 的確,生命的發生與消逝都讓人措手不及...  

送她這首歌,一路好走。Norah Jones:Let It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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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得越老,越覺得人的生命是一種很奇妙的"存在",或者應該反過來說,人的存在是一種很奇妙的"生命"... 別問為什麼,沒有道理,毫無意義,終究一死。人生只有不斷遭遇,以及遭遇後的無盡思念...

往者已矣,生者可期,亡者與生者就這麼來來去去,用一條看不到的線,串聯出看不到的"你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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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聽到一個笑話:人生就是一本西遊記...

能力越來越像孫悟空,身材越來越像豬八戒,頭髮越來越像沙吾淨,保護著空有理想卻什麼都不會的唐三藏,一路上妖魔鬼怪險象環生,大家高高興興,越來越接近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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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風衝著記憶而來,冷靜又不安,溫柔又犀利,薄薄一層吹在臉上,滲進皮膚,鎖在心裡... 雖然季節變換年復一年,雖然物換星移人事已非,雖然每個春天都有不同年份,每個春天的故事好像又都一樣...

...

...

我記得,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年春天,我獨自住在天母一棟大樓的屋頂,在不到兩坪的水塔閣樓裡,享受一種都市流浪的飄泊...

有一年春天,我沿著中山北路七段上坡,穿過天母公園,繞過甲桂林山莊,一路淋著雨,走上陽明山...

有一年春天,我搬到台中大度山頂的透天厝,視野遼闊,窗外有一盞路燈,剛好照亮陽台的晚餐...

有一年春天,某個夜晚,我開車載著小黑"遊車河",大度山的稜線很美,天大地大,滿天星斗...

有一年春天,劇團的朋友在家裡做道具,車庫是油漆木工,一樓裁縫,二樓排戲,我在三樓做音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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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年春天,我在高雄文化中心看了伍國柱的斷章,整整哭了兩個小時。但也許不只。也許我哭了十年...

有一年春天,我辦了第一場演唱會 Dream A Little Dream。時至今日,春天的不安總是與夢境有關...  

有一年春天,臉書提醒我,就在前幾天,小黑走了... 

有一年春天,我收到一封25年前大學情人的來信,時空錯亂百感交集,我會永遠記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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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很久以前...

有一年春天,我得知心愛的小妹在美國患了重病,心急如焚又無能為力。那年的春天很煎熬...

有一年春天,我去了馬祖,體會到一種荒謬的美。後來又去了京都,半夜走在京都御苑的碎石子路上...

有一年春天,我帶一群學生去成都,見識了傳媒大學的實力,但參訪歸參訪,倒是吃了不少四川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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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無家可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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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一件事要過多久才會被稱為"很久以前",只覺得春天的故事一定要夠久才會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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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覺得,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擁有一些興趣,而人生最大的享受就是做自己有興趣的事。這種享受因人而異,可大可小,可貴可賤,卻是一種自覺,得來不易... 樓下的小朋友正在練小提琴,聽說是社團作業。他越拉越好了,希望他是真的喜歡...

說白了就是"快樂打發時間",這是權力,也是義務,不但考驗個人意志與能力,還得知道自己喜歡什麼... 事實是,我經常看到一些整天瞎忙喊累又抱怨生活無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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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與"享受"不同,喜歡的是對象,享受的卻是自己...

"興趣"是個動詞,自成一個獨立世界,把玩樂在其中,不需討好人也不需被討好,只需排除萬難努力維護... 有人享受植栽,有人享受烹飪,有人享受做模型,有人賞鳥觀星,做什麼都好,前提是自己必須先"有"一些喜歡的東西,但我慢慢發現,儘管科技發達娛樂眾多,真正知道自己喜歡什麼的人卻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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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趣不是"被娛樂",也不是'快時尚",無法快速獲得,也無法等待被給予,只能自己填補,慢慢摸索...

首先是一種好奇或關注,為了一探究竟而越陷越深,進而著迷而產生更大的好奇或關注,於是慢慢內行。由此看來,認真的興趣多半是自己培養的,而且多少帶有一種"研究"精神,而這正是趣味之所在... 可惜在升學主義的影響下,所有學習都是為了成績,導致那種被稱為"興趣"的培養最終也淪為交換籌碼。

興趣原本就是用來"玩"的,當然不能(也不必)當飯吃,否則就叫"工作",但興趣玩得好卻可以賺錢,殊不知生活中許多有趣的事物都是當初被那些"有興趣"的人所發明... 創造或追隨皆可,拿捏自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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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有興趣"的事很奇妙,既不具體也不勉強,無法客觀描述到底在爽什麼,卻有一種"進駐"(inhabit)的感覺,彷彿逃離日常瑣事,為自己創造另一個世界... 也許正如康德所說:審美的"無目的之合目的性"。

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感謝年輕時那些有的沒的,支撐起一輩子的樂趣,再忙也要畫兩筆,再累也要彈兩下... 現代人生活忙碌,工作壓力繁重,正因如此,興趣雖累,反倒是一種平衡,畢竟賺錢的目的是為了享受生活,既然上班是"必要之惡"已經夠慘的了,如果連下班後還覺得無聊,人生乏味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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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趣不是吃喝玩樂,真正的興趣是需要用力的,在漸漸失衡的生活天平上,為自己找到另一端的重量。

人生很短,人生也很長,總要學著過日子,讓自己過好一點... 其實人生就是一連串打發時間,快樂打發時間是一輩子的功課,也是活著的責任...

 

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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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有畢業多年的學生來看我,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一方面欣慰他們都過得不錯,雖然這種欣慰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另一方面則感慨時光飛逝,歲月在他們臉上留下"大人"的痕跡... 回憶當年,生命中一段莫名其妙的師生緣讓我們結識至今,藝術不藝術早已不是重點,與其說是老學生,不如說是老朋友...

那天,幾個教書第一屆的老朋友相約來看我,一個從英國來,一個從台中來。快三十年了,幸好我還叫得出名字。很難想像她們的小孩都念大學了。感謝那段初為人師的日子,很高興能這樣被記得... 聊著聊著,驚訝發現我們都沒有彼此的電話,原來當年畢業的時候還沒有手機,那時大家還在用 B B 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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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的世界沒有"容易"這兩個字,這句話恐怕要當了大人才會懂...

聽她們聊自己的小孩,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記憶與視覺瞬間錯亂,當年的小姑娘已是人妻人母... 一位媽媽在空閒之餘重拾畫筆,開始玩起插畫,另一位媽媽在高中教書,她的學生也是我多年前教過的學生... 

如果教育是一種傳承,面對日新月異的跨領域世代,我經常在思考"藝術教育"要傳承的到底是什麼?高超的職業技術嗎?為藝術而藝術的作品嗎?功成名就的頭銜嗎?也許都不是,畢竟我什麼都沒有... 聊表欣慰的印象,也許是當年那份排除萬難的陪伴,讓學生培養獨立思考的好奇心,以及那份認真玩耍的成就感,終究,對我來說,藝術教育的目的並非藝術,而是快樂生活的方法。那天我說:其實作品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做自己喜歡的事,而碰巧對我來說,創作是最好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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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當年到底教了什麼,只記得找來一批很厲害又很會玩的朋友充當"老師",大家一起認真玩耍...

藝術終將回到生命,感謝這個緣分,很榮幸能參與各位的成長,也很榮幸能這樣被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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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世界不平靜,遠方戰事依舊,天災讓人揪心,疫情持續,氣球滿天飛,聖者安詳圓寂,聊天機器人橫空出世... 事實是,我始終懷疑,有問必答的ChatGPT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真實的破嗓子,聽聽 Robby Benson:Blue Balloon (1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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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總是以一種幽默又殘酷的方式對人類進行篩選,如同某種測試,讓適者得以生存。"適者"又以兩種方式活著,一種人利用科技,另一種人被科技利用,前者用來創造 busy living,後者用來配合 busy dying,兩者之差只在一念之間,只是,不知道科技究竟是來自人性,還是利用人性,改變人性或創造人性... 想起多年前與學生的對話: 

"你覺得機器人最終真能取代人嗎?"

"我覺得可以,因為... ",她低頭想了想,小聲自言自語:"因為機器人沒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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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慧改變的並非快速提供答案,而是挑戰答案的認知結構,如同 "What is knowing?",換言之,如果答案只是為了配合回答問題(如考試),進而交換(如學位),"問"與"答"都沒有意義... 於是有人開始偷笑論文,有人開始緊張失業,有人磨拳擦掌迎接新時代,有人雙手一攤緬懷舊時代,他們都有理。

科技當然不是壞事,但"機器人能否取代人"終究是人類自己的選擇,畢竟你讓他做的越多,自己會的就越少,論文攻防自在人心,擬真防弊已無意義... 也許該自問的是"我要不要讓自己被取代?"。這是自我意識的力量,也是"我存在"無可取代的價值,除非自我放棄,否則就要盡力保有,不然咧?

劃時代的科技革命,挑戰的卻是觀念,期待大於擔憂... 不是期待科技改變人性,而是期待科技繼續篩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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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畫筆,瞇起眼睛觀瞧,想像有一天,某個遠端伺服器裡,某個晶片上的某個機器人主動加我臉書朋友,我應該會很高興... 我會跟他聊聊感覺是什麼,向他解釋"知道"與"感覺"的不同,譬如我會說:"最近畫得很有感覺,充滿對生命創造的喜悅,希望你能了解,也幸好這種感覺(目前)還無法被你取代..."

初春的世界好像一齣默劇,大家都在說話,大家都是真的,卻誰都聽不見誰...

 

 

https://wuhwaihsuan2011.pixnet.net/blog/post/92659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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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微熱,早晚微涼,元宵節與立春放在一起,既衝突又協調,一個是熱鬧的節日,一個是安靜的節氣;一個是年假的結束,一個是下一次年假的開始;一個是人的事,一個是天的事... 當然,我更喜歡後者...

大地甦醒,聽聽 Dire Starits:Why Worry (1985/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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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和年紀有關,慢慢覺得"立春"是很美的名字,安安靜靜,來自天地,又回歸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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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時期的老歌,最近突然在夢中出現... 經常莫名其妙想起一段旋律,有一種突然被cue到的感覺...

我順著夢境,努力回想當年第一次聽到的情景:也許是某個舞會,或某個趕圖的夜晚;一群人聚會,或,一個人走在某條路上,感覺有風有雨有太陽... 也許就是立春的感覺。

無法具象,不記得何時何地,也不記得何人何事,只記得這首歌伴隨一段很美的心情... 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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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首"立春"的歌,如果再加上一點雨聲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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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畫畫,我又開始找臉,這是件奇妙的事...

慢慢發現,想畫的臉其實與臉無關,也與想無關,最後只剩下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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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畫的臉"是一種奇妙遭遇,有時來自真實生活 (新結識的朋友或偷拍的路人),有時來自突然冒出的記憶 (想看看某人的樣子),有時則是隨機搜尋的網站... 生活的臉出現在手機裡,記憶的臉來自臉書或IG截圖,搜尋的臉則來自Google或Pinterest。不論任何大數據演算法,不論任何動機,不管認識不認識,遭遇就是緣分,想畫更是緣份,畫完是緣分,畫完後又塗掉,也是緣分。

有時一張照片看了好多年都沒感覺,卻在某一天的某道光線或某種心情下成為主角,讓我折騰好幾天... 有時把人變成物件,只看到顏色的細微變化,有時又把物件變成人,想起這個人說話的樣子...

總是這樣,似乎,遭遇的目的是為了遭遇其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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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畫的臉"與某人無關,也不是美醜選擇,卻是一種想像,關於方向、比例、眼神、情境、顏色、構圖...

也許,"想畫"的潛意識並不是要把這張臉留下來,而是留住這個瞬間"想畫"的念頭。因此,除非有人發現,我通常不會告訴他們,也不標示任何人,一則是我知道有人並不喜歡被畫,必須尊重,二則是避免畫醜了尷尬,畢竟每個人審美不同,但如果他們發現後也喜歡,我會很高興送給本人,當作一個緣分的禮物。

想起四年前第一次辦畫展,陽春白雪,土裡土氣,卻很溫暖,佈展神奇,撤展也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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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發現,"想畫的臉"其實是一種轉換:把舊的思念變成畫,或,透過畫陌生人,創造一種新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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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向外張望,人無法看到自己的臉(照片中或鏡中的"我"其實是"他")... 雖然人的臉注定是要給別人看的,但這張臉並不是為了觀者而存在,而是帶著真實表情,反映內心甘苦,用眼睛說著那些說不出口的故事。

每一張臉都是一個時間作品,生命的頂點,充滿歲月痕跡,因此,"想畫的臉"通常不是討好的笑臉,更多的是鎖眉觸動,甚至凝視未來,這讓肖像畫多少帶有一種沉思的味道,彷彿一邊看著觀眾,一邊想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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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書朋友生活精彩,IG圖片花樣年華,有些從學生時代拍到畢業,有些又從工作拍到成家,小鮮肉瞬間變大叔,小姑娘瞬間變少婦。想想也對,在高雄結識的第一批學生如今已近不惑之年... 我滾動滑鼠,一頁頁在螢幕前翻轉,在顏色與構圖之間,在回憶與感慨之外,與其說找臉,不如說驗證一段15年的心情...

"真實的視覺世界很尖銳,但一旦變成畫卻有一種溫暖"... 也許這就是劉小東所說的藝術家的愛,一種距離的觀看,透過畫一張臉,熟悉的情感漸漸昇華,陌生的情感又漸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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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對世界的貢獻就是愛這個世界,於是他要描繪這世界觸動他的那部分,因為他知道自己終將死去,他想把對這世界的關懷留下來... "... 劉小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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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又開始畫畫。彷彿某種甦醒。

半年多了,顏料與畫板沾上灰塵。牆角放了半張臉,那是半年前的自己,穿短袖。我不記得當時為什麼停筆,就是突然不想畫了... 這半張臉離現在的我越來越遠,我每天看他進入視線,又眼睜睜看他離開視線,曾經有幾次想動筆卻使不上勁。不用勉強。我不知自畫像究竟是要畫什麼時候的自己,也不知如何繼續,只好用他來培養心情,於是,寫東西的時候看兩眼,彈吉他的時候看兩眼,打掃的時候也看兩眼...

我似乎有意識在等待,等待那個非畫不可的衝動,再次動筆的喜悅或折磨。也許是在等待某種召喚。

幸好,顏料還擠得出來,筆還能用,感覺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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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走上另一條軌道,我開始把一些舊畫塗掉,換上新的臉。塗掉前跟他們說再見,感謝他們讓我練習...

我刻意打亂調色盤上顏料的順序,看看會發生什麼事,捨去之前的小平筆,改用較大號的圓筆... 這次的感覺不一樣,有一股手臂揮灑的強烈意識,尤其關注配色與筆觸的方向,給自己的功課是接受與觀察,畢竟接受才看得到,而看到了才畫得出來。

...

我刻意找了劉小東的影片來充電一下。這些年,他也老了。幸好他還在,也還在畫。希望我有一天也能像他那樣,在太陽下扛著超大畫版,到處走走畫畫,畫人。

五年前意外看了一部紀錄片"金城小子",深深被他的畫打動,有一種說不出的震撼,於是也開始塗塗抹抹。從這點來說,他應該是我的啟蒙老師,但他並不認識我,也不會知道他的筆觸曾讓我流淚。

...

半年過去了,好的壞的,世界觸動我很多,於是我放下吉他,暫時,重新用顏料把對世界的關懷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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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對愛情長跑十五年的學生情侶終於修成正果,身分證上有了對方的名字,真是百感交集又高興... 趕在年底前送上誠摯祝福...

再次獻上這首我最喜歡的情歌 Survivor:The Search is Over (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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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好笑,每次有人結婚我就想到這首歌。我也曾想過別首,但意境就是不同,實在找不到更適合的了... 聽著聽著又流下眼淚,茫茫人海,尋尋覓覓,險象環生,相知相惜,克服萬難... 真不容易...

但仔細想想,人生就是過關遊戲,關關難過關關過,既然找到了,聽一次就夠了。恭喜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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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倆口英文都不太好,特地找了中英對照的版本,祝他們幸福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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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最後幾天,我又開始畫畫,這是件好事。我覺得。

我始終相信一句話:生命本該美好,若覺得生命不夠美好,那是因為自己不夠努力... 這句話很嚴格,也很欠揍,有人說我太理想又太樂觀,有人說我沒有同情心,我苦笑三聲,但仔細想想這句話:不然咧?

...

人孤單被拋在世界之中,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同命運帶來不同挑戰,不同年紀遇到不同困難。但事實是,就算(自認)全世界都對不起我,除了自己,並沒有人能真正替我的生命負責,也沒有人有義務給我一個現成的美好世界。大家都是第一次活,沒有誰注定欠誰... 因此與其花時間怨天怨地/討好討拍/自憐自艾,不如早點面對問題,畢竟時間不等人。有時我甚至覺得,就是因為"世界"不如我意,我才開始畫畫。

"美好"的條件因人而異,有人累積財富,有人依靠理念,有人期待社會認同,有人強調自我實現,他們都對。弱水三千終究只能取一瓢,不同選擇而已,自己能承擔就好... 但生命美好並不是"現成"的樂觀,傻傻等待被給予的快樂,而真正的樂觀也不是白目高興,傻傻以為天下沒事就會太平...

想說的是,如果活著是權力,生命美好就是義務,這是存在無可迴避的責任,想躲也躲不掉,卻值得一輩子努力...

...

...

好久沒動筆,以為會生疏,但還好,甚至比以前更有畫畫的意識... 暖暖身,先拿自己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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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波寒流,終於有冬天的感覺,冷風很刺,空氣很乾,天很藍... 晚上出門散步,天大地大的夜空在寒風中更顯空曠,路的遠方看不到盡頭,倒是身邊小吃攤人聲鼎沸,酒氣甚濃,隱約聽到這首歌...

平安夜聽聽江蕙:酒後的心聲  (1992)

...

也許是這種合情合理的反差,總覺得冬天有一種"絕對"的幸福感,夾雜在冷/暖之間,亮/暗之間,遠/近之間,我/他之間,還有孤獨/熱鬧之間... 冬天讓存在的"主體性"變強,甚至連呼吸都是一種意識,寒風撲面,冷空氣由鼻腔進入氣管,由領口或袖口竄進皮膚,經過肩膀,一路涼到脊椎...

夏天是人群的季節,吵吵鬧鬧,冬天是自己的季節,安安靜靜... 冬天的冷有一種自由的嚮往,來自遠方,尤其是夜晚,讓人越冷就越想出門。走著走著,總覺得,如果能再下點小雨就更好了。

...

印象中,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是在1992年冬天,芝加哥郊外的卡拉ok,一夥朋友相約敘敘鄉愁...

印象中,那晚零下十度,大雪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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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年過去了,沒想到這首歌又派上用場,用一張空白A4,敲敲天堂的大門...

祝大家平安,聽聽 Guns N' Roses:Knocking on Heaven's Do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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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夠謙卑了,還要怎樣?

也許對大部分的人來說,自由不是你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而是你不想做什麼,就能不做什麼...

但也許,自由一直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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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書傳來這張照片,溫馨提醒我一段11年的友誼... 它不會懂的,其實我們已經認識26年了,早在那個沒有網路也能交朋友的年代。也許科技改變的不是交朋友的方法  而是交朋友的定義...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26年前被稱為"上世紀9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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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會用"上世紀"來形容一段歲月... 雖然"這世紀"已經過了快四分之一,但老實說,我還不太習慣,不僅不習慣這個詞,也不習慣去感受這個詞背後的意義,總覺得"世紀"是歷史課本的用語,與我無關。

雖然如此,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平均"活過兩個世紀,還是覺得很神奇,這意味著我的人生將正好在一個奇怪的轉折處,一分為二,前後等重。"轉折"無關好壞,只是一種生活見證,見證世紀交替,也見證跨越千禧。轉折給人一種莫名奇妙的儀式感:既神聖卻又處處充滿荒謬,彷彿應該大肆慶祝,卻又不知要高興什麼... 書上說這叫"後現代世紀末集體焦慮",來自舊秩序漸漸崩解,新秩序又遲遲未到,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只好硬著頭皮各憑本事,土法煉鋼各自摸索,用不確定的方法解決不確定的問題。

...

於是,一個奇妙又獨特的時代降臨,千禧二十世紀的最後十年,傳說中的"上世紀90年代",我三十歲...

於是,大家都很興奮,但都覺得怪怪的;大家都躍躍欲試,卻都沒有把握;大家都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卻又都在等待;大家都在等待,卻又不知在等什麼;大家都很困惑,卻又好像有點想法;大家都有想法,卻又不知該怎麼辦;大家都不知該怎麼辦,卻又都滿懷希望... 總之,大家都相信"人定"應該可以"勝天",卻又都有點宿命...

...

...

就這樣,當一個怪怪的時間遇上一個怪怪的空間,一群怪怪的人就會自然而然湊在一起。 

也許,不得不承認,用最不確定的方法活在最不確定的年代,一切都確定了... 這就是26年前的我的朋友,有一種亂世見真情、同病相憐、惺惺相惜或"愛人同志"的味道...

...

從未想過這輩子會跟劇場扯上關係,也從未想過這輩子會遇上這群人,但就是發生了,在那個既遙遠又靠近的"上世紀90年代"... 雖然短短只做了八年,卻正好又平均跨越兩個世紀,彷彿某種"另類見證"。

...

這是我演的第一齣戲,"紅色伊底帕斯",時間大約是1996 年,地點在台中某餐廳二樓,導演是我學生...  這是一齣探討"命運"的戲,主僕二人在旅行中經過一座識曾相識的城樓,牆上斑駁的痕跡吐露某種不祥訊息,於是兩人在試探、調侃與嬉鬧中,展開一場"意志"與"宿命"的辯論...

26年過去了,意志與宿命的對話從未間斷,只是不知道26年前的這對主僕現在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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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今天天氣晴好,但過一會兒可能會下雨。我現在在想你,但過一會兒可能會更想。我師父說,世上沒有比天氣更難預測的東西了。我覺得他說得對。他總是說得對,小北,不管下不下雨,過一會兒我都會更想你。"... 李誕《笑場/扯經》

"人們不願相信簡單的事,似乎相信簡單的事,自己那點智商就被浪費了"... 李誕《笑場/困獸》

...

每隔一陣子,我會把散在家裡各處的書歸位,好像某種送神儀式,順便整理最近的心情,但我慢慢發現,這件事永遠做不完... 總會有幾段話在摺頁處讓我再次停留,翻著翻著又坐了下來,映入腦海的不只是書中情節,還有當時閱讀的感動,甚至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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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誕是大陸知名脫口秀藝人(笑果文化),也是雜文作家,因為喜歡他的段子,所以找來他的書瞧瞧,果然文如其人。也許閱讀文字更能感覺一個人。他寫過幾本有趣的書:《笑場》、《冷場》、《候場》... 李誕有兩句名言:"人間不值得",與"The show must go on"。這兩句話出自同一個人嘴裡有點矛盾,卻正是這種領悟,才能天馬行空揮灑自如,反正也沒什麼好輸的,好像薛西佛斯說笑話,又悲又喜...

想到伍迪艾倫。

幽默與搞笑不同,幽默很鬆,搞笑很緊。不必為了討好而討好,也不是強顏歡笑,更多時候是一種自嘲。一直很佩服這幫脫口秀演員,總能在狼狽生活中找到令人莞爾的新視野,不求撫慰人心,但求會心一笑... 也許幽默就是一面狼狽的鏡子,看你願不願意擦亮照照而已... 

...

"詩人在深夜會覺得自己特別像個詩人,他不知道,其實所有人都這副德行。"... 《笑場/我的大爺王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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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閱讀的關係,文字的幽默與口語不同。雖然"閱讀"讓文字也帶著聲音,但閱讀的幽默似乎更美。

"小北。"

"哎!"

"小北。"

"哎!"

"小北。"

"幹嘛?"

"我這樣喊你幾次,就覺得要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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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說是雜文,是因為這本書的內容多樣題材有趣敘事精彩,既像劇本又像小說,既有詩歌又有電影。原來不論台上台下,虛構歸虛構,文字終究還是李誕的最愛,如同他說:故事是假的,但情緒是真的...

不知道為什麼,這本胡說八道的書總給我一種"紀念"的感覺,說不上具體紀念什麼,彷彿某種失去的情感、某種狀態或能力... 也許紀念的是自己的年輕歲月...

"先留著吧,等過一陣子再放回去。"... 我聽見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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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好笑,為了找一點樂子,我給自己找一點麻煩,買了生平第一支 iphone。於是,我開始學習切換兩種系統,學習認識兩種平台邏輯,有時還得學習轉換兩種檔案... 漸漸,我開始學習把工具當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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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畢業開始接觸電腦,從最早的DOS到微軟Windows,電腦對我來說就是"目的導向的工具",用來執行我的"指令"。工作的關係也曾用過蘋果系統(Apple II及麥金塔),雖然覺得有趣,但對他們封閉又壟斷的軟硬體始終沒有好感... 二十年前蘋果電腦在台灣開始盛行,可愛的造型搶佔不少市場,之後又進軍智慧型手機,新世代人手一機(連老媽都在用),果粉滿天下,周邊商品琳瑯滿目,儼然成為時尚標籤。

雖然如此,本著某種對"工具"的執著與尊敬,我始終"拒絕沉淪",堅持使用PC及Android... 直到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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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太方便了,套用(版型/圖庫)就好,反而扼殺了工具作為一種'創造'的原始意義"...  PC 說。 

"電腦都是套用,方式不同而已,沒必要回到工具源頭,想喝牛奶去買就好,不必養一頭牛"... Apple 說。

"封閉系統剝奪了'操作'的主體性,使用者只能依照你們的框架,用你們提供的內容來選擇"... PC 說。

"所謂開放,其實只是另一種形式的封閉,別不甘願了... 再說,我們提供很多很多種牛奶"... Apple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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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個電腦白癡、不玩遊戲又不擅社群媒體、甚至還經常忘了帶手機的人來說,"工具"原本是一個目的明確的概念(用來執行指令),但必須承認,這個概念越來越模糊了... 不知是因為內在的想法不夠堅定,"指令"隨時在變,還是外在的花樣太多,讓工具作為"執行指令"的目的越來越失焦。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高高興興買了一台可以通訊又上網的照相機,還是買了一支鏡頭很棒的電話,我也不知道這支 iphone 究竟是工具或玩具... 心中冒出很多(組)詞彙:中心/去中心、現代/後現代、極權/民主、小牢籠/大牢籠、主體/非主體、我/非我、創造/再製、對抗/接受... 甚至還有大數據、AI、量子力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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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 productive tool 到 creative tool,從工具到玩具,從玩具到遊戲,從遊戲到藝術,從藝術到人工智慧... 不論叫什麼,不管喜不喜歡(或甘不甘願),"工具"的共通現象是"套用",來自接受它的遊戲規則...

想想也對,我不懂電腦,不會製造"製造工具"的工具,只能從現有(被給予)的框架裡,選擇套用或不套用、玩或不玩。如同面對幾百個電視頻道,節目琳瑯滿目,但我的選擇始終只有兩個:停留或轉台,開或關... 也許當接受了人生終究只有兩種選擇,工具就變成玩具了... 想到加達默爾說的"藝術是一種遊戲"...

原來,"玩具"並不是"遊戲的工具"。玩具本身就是遊戲... 如同我滿懷期待,甘願花一小時在超市精挑細選一罐"我的沐浴乳",也滿懷期待,甘願熬夜在網上精挑細選一個"我的手機殼"... 或玩著玩著,甘願精挑細選套用一個屬於"我的iphone"的第一個桌面,而且我已經準備好了,滿懷期待等著精挑細選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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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戲的趣味在「玩」,玩遊戲的行為勝過遊戲的實質內容(嚴格說來,遊戲除了規則之外,並沒有實質內容可供理解)。不論是集體競賽的遊戲或純粹玩耍的遊戲,遊戲者在遊戲中真正享受的並非輸贏,也不只是單純的消磨時間,而是當下那種與自己相處的專注,並將自己拋向一種等待與被等待的瞬間..."

體現創意 12:遊戲的不確定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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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點涼意,騎ubike夜遊。蓮池潭附近人車喧嘩,逛夜市逛廟會,遛狗的散步的約會的... 我沿著單車步道慢慢騎,身後傳來這首歌,一個老頭正放著音樂漸漸靠近,我停下讓路,他越騎越近,又越騎越遠...

好久沒聽歌了,聽聽這首陳盈潔:海海人生 (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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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晚上騎ubkie兜風有兩條路線:一條是翠華路往南,沿著鼓山輕軌到鹽埕,一路穿過老社區小巷弄,很安靜;另一條往北去左營,經蓮池潭到高鐵。這條騎的是綠園道,開闊又熱鬧... 往南往北看當天心情,但更多時候是由路口的紅綠燈決定。

不知是心情還是運氣,今晚騎的是北線。

 

 

"沒想到這首歌已經三十年了"... 我坐在書桌前,聽著發呆...

"這三十年發生好多事"... 我原本這樣寫,但又覺得不是這樣。歷史沒有參照,也別無選擇,它剛好只是我唯一的年輕歲月... 其實,這三十年並不是"發生了好多事",這三十年"就是"這些事,不會發生別的了...

1992年,眼前飄過一段芝加哥畫面,幾個異鄉遊子在卡拉OK對酒高歌,不識鄉愁愁更愁,願他們都安好... 眼前又飄過幾份工作,南來北往打拼的日子,那些擦身而過的同事與學生,願他們都安好... 眼前也飄過幾齣戲,劇團的朋友,敲敲打打,鬼吼鬼叫,裝台拆台,開幕謝幕,願他們都安好... 眼前還飄過幾個女人,刻骨銘心的愛情,不同時期的她與她,撕裂與吶喊,有緣的沒緣的,願她們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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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的歌出現在初秋深夜的蓮池潭小徑,世界安靜了,畫面凝固成歌詞,一句句,明亮又滄桑... 

我停車讓路,彷彿只聽見自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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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騎車兜風還能聽到這首歌"... 好一個海海人生,老頭經過我的時候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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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想搭火車,我選擇一班開往潮州的區間車,打算在潮州吃碗乾麵就回來... 途經屏東,覺得天氣不錯,心想:"不如去屏東逛逛",於是下車... 我走在月台上,盤算著要吃什麼,忽然看到對面停了一班開往枋寮的火車,心想:"既然來了,不如去枋寮看看",於是又跳上車... 火車在佳冬交會錯車,等了很久,我望向窗外,想起當年在佳冬拍片的情況,心想:"好久沒來了,不如去佳冬走走",於是又下車...  

我在佳冬車站外的便利超商買了兩顆茶葉蛋和一瓶水,走了一圈老街,跳上另一班火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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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天空很大,夕陽很美,自覺好笑:"你今天下午到底做了什麼?"...

一個聲音跑出來替我回答:"阿不就搭火車?"...

我安心瞇上眼:"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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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再也不會買吉他了,沒想到竟被這小玩意吸引,甚至想為它寫一篇部落格... 有人說是旅行吉他,有人說是迷你吉他,有人說是吉他麗麗,我無所謂。它很奇妙,結合所有"吉他"的衝突,卻改變我對"彈吉他"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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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了一輩子木吉他,不論民謠或古典,大多用的是標準規格,講究的是音色。雖然也曾有過小尺寸的旅行吉他,但還是以伴唱為主,好彈/好拿/好聽/順手就好,不會特別去注意吉他設計的眉角... 這把不同,第一印象是不好彈/不好拿/不好聽/不順手,顛覆我對吉他設計的所有想像,卻慢慢越彈越有趣...

一般而言,民謠吉他(鋼弦)的琴身較長,握柄較窄也較厚,琴格較大。由於彈唱的曲子多由和弦組成,手指的記憶就是和弦的記憶,偶爾加入即興過門,在"弦距窄"但"琴格大"的指板上移動,手指撐開的經驗是垂直的... 古典吉他(尼龍弦)的琴身稍短,握柄較寬也較扁,弦距較寬,琴格較小。古典吉他以演奏為主,因此大多不是和弦伴唱的指法模式 (嚴格說來也是和弦,但並不是以民謠和弦的符號來表現),手指的記憶較不固定,而且尼龍弦的質地較軟,震動幅度較大,延音較長,可彈出一種有"空間感"的演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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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小吉他實在神奇,正好全部相反,幾乎"吉他"該有的特性,它都以反面來表現:

 1. 它比烏克麗麗大不了多少,卻有著古典吉他的標準幅寬,因此每個琴格都相對變短,有一種矮矮胖胖又頭重腳輕的感覺,如此"弦距寬"又"琴格小"的設計讓手指移動多半是水平的,經常會因擠在一起而按錯...

2. 小吉他音箱很小,共鳴不佳,明顯不適合演奏,卻是古典吉他的設計概念,用的是尼龍弦,雖然如此,它卻又有著民謠吉他的面板式旋鈕與弦釘,增加不少煥弦的難度...

3. 由於琴身實在太短,弦長不足,必須用比一般吉他高五度的音階來調音 (如烏克麗麗 A-A 或 capo 5),因此原廠建議使用高張力(Hard Tension)的弦才能撐起彈性。"高張力弦"的硬度大但彈性小,振幅淺,搭配小小音箱,讓這把吉他的音色又短又扁,幾乎沒什麼"空間感",彈起來甚至比標準吉他更費力...

4. 吉他是一種貼身樂器,抱著彈的目的並非浪漫,多半是在調整手軸與手腕的支撐,尤其古典吉他的演奏指法複雜,必須有很好的施力點才能快速變化,但這把小吉他不僅很難彈,更很難抱著彈,尤其是彈古典的曲子,不知該彎腰或舉起,甚至不知該翹哪一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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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衝突的集合,這把小吉他的確很怪,卻讓我不眠不休彈了一個月,一套全新的弦就這麼彈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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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最大的體會是,我好像找回某種彈吉他的"彈"... 

小學五年級,老爸送我一把600元的尼龍弦吉他 (我當時還不知這叫"古典吉他",還以為所有吉他都一樣)。我當然不會彈,也不知怎麼開始,連調音都不會,一路摸索/嘗試/看書/問人,土法煉鋼自學到現在...

自學的過程並不覺得辛苦,因為喜歡,只覺得孤單,因為沒有人知道我在喜歡什麼... 為了唱出更高音的曲子,我用橡皮筋綁上原子筆,套在琴格上,自得其樂好一陣子,後來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移調夾(capo)...

長大之後越彈越熟練,有了一些吉他與音樂的知識,便開始關注吉他的音色與材質、種類或品牌,並把"音樂"視為彈吉他的重點,開始臨摹改編,甚至表演教學... 當然,彈吉他是一種音樂行為,目的是創造音樂,但,好像已經很久了,我似乎只在意吉他(本身的好壞)與音樂(本身的好壞),而忘了"彈"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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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著彈著有一種感覺,小吉他的特性當然不如標準吉他,但克服萬難的趣味卻更好玩,這種趣味不是彈出想像中(吉他該有)的優美音樂或音色,而是在費力的練習中找出新玩法,如揭密般:"看看它還能怎樣"...

"聲音破破的,但沒關係"... 印象中,這就是小時候彈吉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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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被一連串訊息聲叫醒,熊熊以為是國家地震警報,瞇眼觀看,以前的同事和學生傳來慰問,驚覺,原來今天是教師節... 我以為我會再睡一下,卻迷迷糊糊做起夢來,腦子不停搜索,眼前飄過幾張臉,還有他們說話的樣子...

謝啦,我也愛你們,祝大家生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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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教了一輩子書,甚至退休,我始終不覺得這個日子跟我有關,直到每年此時的"教師節快樂"。

其實,當老師並不是我最初的計畫,我頂多只是喜歡認真說話,喜歡嚴肅思考事情,尤其喜歡熱情與人分享我在藝術中的體會與感動... 這跟當不當老師沒有關係。

"認真"是一種誠懇的表現,假不來,於是,為了誠懇和學生分享自己的感動,我必須嚴肅檢驗自己的存在,這讓我的藝術教學很"宗教"... 多年前曾有學生說我上課的樣子很像在"傳教"(藝術教),我聽了大笑,認為這是對藝術老師最大的恭維,畢竟我的工作並非複製知識,而藝術的知識也無法客觀被描述。其實教書的確很像傳教 (尤其是教藝術),老師對自己信念的熱情態度,表現在講台上,就是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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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職業"給人的印象是一種"樣子",如同角色扮演,也許必須承認,我對"教師節"的彆扭,是源自於我並不是為了當老師而教書,也不是為了替學校 (替系所招生、替政府培育人才、替老闆訓練員工...) 而教書... 我不替"工具"教書,也拒絕把自己(或別人)當工具,純粹只是滿足自己對藝術(這件事)的熱情。因此,多年來我所做的,只是在不同領域的科系中,誠懇表達我的藝術理念,如此而已...

於是,當我漸漸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喜歡說話,或當我越來越不確定自己的理念是否符合這個時代的時候,我知道時候到了,必須離開,也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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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謝有人還記得我,希望我在當老師的時候,沒有教壞你什麼。

喜歡這張照片,忘了是誰拍的,想必我當時正在認真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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