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畫了六十張臉,有點意外,好像發現一個可以玩很久的玩具,卻還不知該怎麼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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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冬天到春天,從裹著棉被到偶爾需要開冷氣,從偏南的陽光到漸漸偏北,從畫中帶淚到畫中帶笑... 就這樣,從書房到客房,從鋼琴上到床底下,家裡突然多了六十個人,熱鬧無比。
畫面喚起某人的回憶,構圖是他們存在的姿態,筆觸是一種聲音,顏色是當天的心情,檔案名稱則記錄了想念的日期... 就這樣,視線帶著安靜的距離,來來回回,塗塗抹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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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所有好玩的遊戲一樣,畫畫是一種很累的休息:必須專注才看得到,必須放鬆才畫得出,如此折磨彼此,否定彼此... 如此嘲笑彼此,也如此成就彼此...
曾聽過一句話:"活著如果真的那麼美好,要藝術何用?" 聽來有些犯賤,但又無法反駁,畢竟畫畫就是沒事找事的一件事。那種被稱為"藝術"的東西不但一點也不偉大,反而一旦說出口就錯了... 也許藝術就是故意要把生命弄得更難,讓人陷入自作自受的樂趣,順便忘記原本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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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有一種感覺:不管那是什麼,不論在任何年紀,當生命有一個內容的時候,生活可以變得很簡單純粹,一切旁騖都不值得抱怨。"世界"將因此為我所用,哪怕只是一瞬間的狂喜... 就這樣,仰息於天地之間,遊刃有餘之際,朝聞道,夕死可矣...
從未想過開始畫畫,也從未想過竟會從肖像畫入手,更沒想過原本不屑的寫實筆觸,竟讓我慢慢體會出一種抽象美感。顏料堆砌的意義在"像與不像"之間,漸漸形成一種純粹的視覺判斷,彷彿一條若即若離的稜線,勾引我匍匐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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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會一直畫下去吧..."
感謝老天,讓我我發現一個可以玩很久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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