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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許多人被論文所苦,媒體報導越來越多,眼花撩亂,有的放在政治新聞版,有的放在文教新聞版,但我覺得比較像不太好笑又有點難過的娛樂新聞...

從沒見過大家對"論文"這麼感興趣,網路話題熱絡,有人苦口婆心重新定義論文的"抄襲"與"引用"之不同,有人提出念研究所與寫論文的不必然關係,有人用畢業年份的先後判斷誰是"原創",有人質疑在職班研究所的"學術價值";有人責怪老師把關不嚴,有人嘲笑學校少子化放水... 寫過論文的人開始對別人的論文指指點點(儘管領域不同),沒寫過的也有模有樣跟著評頭論足;學生開始討論"AI 論文產生器",因為"論文代寫費"漲價了,老師只好搬出"論文抄襲比對系統"嚴加防堵... 總之,有人忙著作弊,有人忙著防弊...

於是,從學界到政界,從學倫會到記者會,從教授到院士,從學者到鄉民,有的比大聲,有的比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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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術跌落神壇"這個標題並不意外,但真正讓人難過的是那些把學術拱上神壇的信徒...

但嚴格說來,這點也不意外,因為,雖然"官大學問大"讓人討厭,那些相信"學問大就能做官"的,更討厭。於是就有一堆人想盡辦法把自己裝扮成"學問大"的樣子,深怕辜負大家期待,畢竟有人買就得有人賣。

總之,這是一個共犯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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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萬般皆下品"的概念把學術(這兩個字)拱上神壇,擇優錄取的菁英教育讓讀書人"自認"高人一等 (這大多也是被教育出來的),"學而優則仕"更強化了這個概念。雖然社會運作無可避免是一套權力的供需遊戲,但當大家都相信"唯有讀書高"的時候,知識被學位取代,論文就消失了,變成"論文的樣子",如同貢布里希筆下的"幽靈":... 藝術並不存在... 藝術漸漸變成一個幽靈,一個被人盲目崇拜的偶像。

不可否認,這年頭,"論文的樣子"的確比"論文的內容"更有市場,如同"學位的樣子",或"教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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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是自己的作品,當然要親力親為,過程雖然辛苦,但總有一份"表達理念"的成就感,其實是很過癮的... 論文的好壞是一回事,盡力而為,意在誠懇,至少是自己的觀點,實在不了解抄襲的論文有什麼好玩。

面對這些眼花撩亂的論文新聞,不知該憤怒?該嘲笑?還是該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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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當知識變成財產,論文就好比鈔票,不僅可以消費或累積(點數),還可以唬人,畢竟花錢是大爺,沒人敢問你的錢從哪來... 總覺得,當學生成了客戶,學位如同商品,學校就是賣場... 總覺得,當"論文"變成"論文門",事情就大條了,因為重點不是論文到底說了什麼,而是論文這道"門"可以通往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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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部落格抒發自己的想法,引用一篇自己的論文,應該不算抄襲:距離美學,結論部分:

    「交換」既是一種心態也是一種手段,讓我們將身邊遭遇的事物當成一種「獲得」的途徑。在一切講求效率或報酬的算計中,人們不再靜心自問到底「遭遇了什麼」,反倒更關心「遭遇能為我帶來什麼」。這種功能導向的心態讓我們所見所聞蒙上預設的(利用)價值考量,如前置概念般主導了認識的範疇,不僅蒙蔽了真正的認識,也讓我們遠離真正的熟悉。如在匆忙的現代生活中,當「吃飯」只是為了交換填飽肚子的時候,我們就不會注意食物的品嚐滋味甚至顏色;當「行走」只是為了交換及時到達,我們便不在意路邊的風景,更不會去感受自己的腳步節奏;當「便利」成為我們看待便利超商的唯一印象,我們就不會發現所謂的「便利」其實是一種主導,當然也不會發現自己才是便利(銷售)的對象;當市面上有四千多種飲料可供選擇,我們便無暇去體察由飲料容量變化所帶來的社交生活樣態的變化;當「名牌」被視為特定身份的標籤,我們不僅將商品貼上了可供交換的符號,我們也把自己變成交換符號;當「知識」在科系分類中成為一種職場籌碼,學習就如同一場產業籌碼交換的賭局,而教育就成了安排這場賭局的莊家,然而知識的意義究竟為何卻無人問津;當「藝術」被視為一種可供交換的文創產業,「藝術能做什麼」取代了「美感從何而來」,美的感受被功能綁架,讓我們越來越弄不清感動為何物... 這種「由外而內」的認識態度構成現代生活的基本模式:一種疲於奔命盲目追逐卻不自知的辛苦,讓我們在「永遠的疏離」中習慣以他人的目光為依歸,在「逃避自由」中喪失了否定、判斷及超越的能力,漸漸把自己變成「單向度的人」,不僅喪失人作為一個存在主體的價值,對原本應有的「熟悉」也越來越「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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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原因,有人把自己的論文視為獨門秘方,遮遮掩掩,我倒覺得,至少人文科學的論文應該是大家的...

多年前寫一本書,號稱"升等論文",一直放在部落格裡。這是我對藝術教育的看法,有感而發,拉拉雜雜... 此書沒什麼智慧,也不是財產,只要理念相同,歡迎抄襲。

 

體現創意 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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