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毛的境象劇場

好久沒用視覺思考了，那些安安靜靜的東西其實都在說話... 畫畫是會上癮的，關於身體、線條、筆觸與顏色，它們藏在視線背後，等著被畫面"格式"；它們永遠伺機而動，卻偷了你的時間...

今晚迷幻推薦 Katie Melua：Love is a Silent Thief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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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找不到一首更適合的 MV 來形容這種感覺，既是音樂又是畫面，既是平面又有空間，愛情的文字跳躍，俏皮的低音大提琴宛如劇場，偷窺著舞台上的超現實寓言...

窗外平交道鈴聲突然響起，火車打斷了節奏，帶來新的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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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寫過一篇文章"距離美學"，談的是審美的"陌生化效應"...

簡單說，審美是一種"凝視"的效應，它並非一般觀看，而是某種"情調"的行為，好像情人眼裡出西施，否則觀看只是一種辨識... 一件被稱為"美"的東西是在這樣的眼光中才能被看到的，"它"，是其所是並如其所是"呈報"(appear)出來，因此，就創作(create)的角度而言，藝術就是這種"觀看情調"的再處理，至少是一種脫離現況的(距離)形式，進而成為創作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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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不敢畫畫，因為害怕自己畫得不"像"，這個恐懼說來話長，但畫畫的目的並非 copy 視覺，而是創造畫面，如果每個人心中所想的都是一樣的"像"的標準，那就別畫了...

http://wuhwaihsuan2011.pixnet.net/blog/post/54421878

Love is a deep wound,     愛是一道深深的傷口
Love is a sharp knife     愛是一把利刃
Love is a stranger     愛是陌生人
And love is a black light     愛是黑暗之光

Love makes you weary     愛讓你疲倦    
Lovely to last right     直到最後
Love should be locked up     愛應該被鎖住
Love is a parasite     愛是寄生蟲

I don’t wanna try and work it out     我不想試著搞定它
‘Cause it causes too much grief     因為悲傷的代價太大
It’s gonna tear you up and spit you out     它會撕裂你並唾棄你
Love is a silent thief     愛是一個沉默的賊

Love is a banquet     愛是一場盛宴
Of which we all feared     讓我們都恐懼
Hungry for me     渴望我
There’s never enough to eat     但你永遠吃不夠

Love causes blindness     愛是盲目的
Gives you a cold sweat     讓你冷汗直流
Love is a language     愛是一種語言
Without an alphabet     卻一個字也沒有

All I know is we can’t live without it     我只知道我們都需要它
Falling over our feet     讓我們失足墜落
Slipping through our fingers as we try to catch     從緊握的指縫中溜走
Love is a silent thief     愛是一個沉默的賊

Love is a dry mouth     愛是一張飢渴的嘴
Begging for water     祈求甘泉
But there’s only oil     但有的卻只是油
It’s getting harder and harder     總是難上加難

Love is a stopwatch     愛是一個馬錶
Broken and twisted     扭曲壞了的馬錶
When it takes hold     上緊發條時
It’s like you never existed     彷彿你不曾存在

Here I go again for it, for it     然而我又來了 又來了
That is my belief     我的信念如此
My heart is open and I can’t defend it     我敞開心胸任由擺布
Love is a silent thief     愛是一個沉默的賊

某些原因吧，許多人堅持不做"沒把握"的事。他們抱著必勝的決心，把每件事都當成比賽，以成功為目標，將"把握"視為一種評估的依據... 我不知道這樣的堅持算不算勇氣，只知道面對藝術創作，如果要等到"有把握"才肯動手，那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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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辦藻樂趣了，這次的官方名稱是"問題解決導向式教學"。我依舊當它是個藝術活動，在課堂上鼓勵大家畫畫或準備表演，大部分還在觀望，最常聽到的一句話是："老師，我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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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說給別人聽或自我安慰，"把握"都是很有趣的心理現象，一種移植作用：用過去的(成功)經驗給自己壯膽。這種勢在必得的決心固然可佩，卻隱藏一種重複的危機，讓人不自覺淪為"習慣"的奴隸... 因為，事實上，越有把握的事，通常就是越熟悉的事。

這個說法似乎有違傳統，畢竟有把握的事比較容易"成功"，但問題是"何謂成功？"... 是畫得和別人一樣(好)？或彈得像別人一樣(好)？還是作品能賣錢才算成功嗎？說實話，大家都有疑慮，但把這樣的疑慮當成"把握"的前提，任何作品注定失敗，不僅貶低了觀眾，也貶低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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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不是製造(make)的事，而是創造(create)的事，這兩者有極大的差別。換言之，藝術創作的過程並非按圖施工去"再現"(represent)那個"有把握"的擬真內容(True)，而是藉由摸索去"表現"(present)那朦朧的未知(Real)，並透過不斷練習嘗試開發自己的風格... 沒有人能具體把握什麼，只有一個珍貴的冒險企圖，而且始終"必須"戰戰兢兢帶著猶豫和懷疑...

藝術究竟是追求"那個"遙遠的 True 或表現"這個"當下的 Real？... 老實說我也還在"參"，這是藝術之於生命的可貴之處，讓人藉以探索自己，但面對創作，"有把握才做"卻是可怕的習慣，因為它事先預設了結果，把自己當成操作的工具，淪為"成功(這個想像概念)"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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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喜歡攝影，但當我看到學長拍得那麼好的時候，我就不想拍了..."  她說。

"學長拍得如何關妳屁事，他拍得好也是練出來的，如果真的喜歡，自己去練..."  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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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家瑞曾說："先要想玩，而不是想贏"... 這句話說得好。

除了把"成功"當成一切作為的交換目標，我們的教育也讓大部分學生不敢犯錯，然而更糟的是，許多人也"將計就計"，把犯錯當成想像中的責難，把"不敢犯錯"當成掩飾自己不作為的藉口，自欺欺人，既缺乏冒險的勇氣，也缺乏創意... 雖然犯錯並不等於有創意，但如果不敢犯錯(或懶得犯錯)，恐怕連嘗試的機會都沒有，而這正是"沒把握"的價值。真正的勇氣不是匹夫之勇，而是在懷疑中的匍匐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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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創造的勇氣是一種荒謬的勇氣，來自對"現成世界"的對抗...

總有一份臨界的拉扯，讓真正的存在充滿害怕與不安、To be or not to be 的猶豫。有點荒謬，卻很真實，且充滿能量... 畢竟，不管那是什麼，面對生命，玩得好，才"可能"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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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把握，而且這次除了表演還有展覽... 盡量囉，喜歡就多做一點，到時候就知道了..."

從前，有一個人說："喜歡某人，總會想替他做點什麼，哪怕只是幫他丟一包垃圾"... 我琢磨著這句話："能這樣想，真好，不然咧？" 

今晚推薦 Air Supply：Lost in Love (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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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件小事，但重點不是倒垃圾，而是想替對方做點什麼的"想"... 這句話反過來說，如果一點都不想替對方做點什麼，"喜歡"只是一種獵取，其實意義並不大？

這當然不是"被要求"的事，更沒有義務，而是主動。其實如果連小事都要明說，那就遜了。這也不是能力問題，不需要替他成就偉大事業，只是一種意願，一種把自己"拋向"對方的意願，是這份心意讓愛情值得期待... 如果愛情有代價，大概就是心甘情願把對方放在自己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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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好像很簡單，卻最困難... 說實話，這種事還真學不來，也無法勉強，如果不想的話。

這首歌說得好：愛情最棒的部分，其實都是一些小事...

I realize the best part of love is the thinnest slice     我了解愛情最棒的部分都是一些小事
And it dont count for much     沒什麼大不了的小事
But Im not letting go     我並沒有放棄
I believe theres still much to believe in     仍舊相信如此...

So lift your eyes if you feel you can         
Reach for a star and Ill show you a plan    
I figured it out    
What I needed was someone to show me

You know you cant fool me
Ive been loving you too long
It started so easy
You want to carry on

*Lost in love and I dont know much
Was I thinking aloud and fell out of touch
But Im back on my feet and eager to be what you wanted

最近重播"楚門的世界"，一個人靜靜看了兩遍，依舊感動，尤其是最後這一場... 他走到"世界"的邊界，還是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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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ruman Show (1998)

編劇：Andrew Niccol

導演：Peter Weir

主角：Jim Carr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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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天方夜譚的電視實境秀，全天候播放，這裡有舒適安全的環境，這裡不需要辛苦計畫未來，這裡有很多"現況"，只要接受就可以... 這裡三十年如一日，原本打算播一輩子。

卡謬說："深厚的情感有如偉大的作品，其含意總是多於其所能表達"。這部十七年前的電影如今看來依舊磅礡，而且隨著年紀越大體會越多，片中有一句經典對話："為什麼楚門從未想過要離開？"... "因為人們總是習慣接受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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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隱喻很深，在歐洲獲獎無數，並引發許多宗教、大眾傳播、廣告、媒體及心理學等討論。片中的電視製作人叫 Christof，帶有上帝關愛的味道，主角叫 Truman，一個真實的"人"...

當然對我而言，這部電影說的是存在，存在主義的"存在"... 沙特說：他人即地獄(No Exit)。其實我們都活在地獄，或者說"如在地獄般地活著"。雖然地獄有著舒適的環境，讓我們享受牽扯不完的人我關係，但問題不是抱怨或享受現成，而是勇敢自覺，哪怕是為了給自己創造另一個地獄，也是一種選擇，畢竟，沒有人有義務給你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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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再見沙特(No / Exit)"的主角也叫楚門... 回想起來，很高興我做了這齣戲。 

看到影片中出口(Exit)的特寫畫面，竟流下眼淚... 出口的門開了，外面一片漆黑...

Truman  你是誰？

Christof  我是創造者，也是電視製作人，我帶給大家歡樂、希望與救贖。

Truman  那我是誰？

Christof  你是大明星。

Truman  所以... 一切都是假的？

Christof  你是真的，這才讓你值得觀看... 聽著楚門，外面的世界並不會比裡面真實，同樣有邪惡與欺騙，但在我創造的世界裡，你不用害怕。我了解你比你自己更多。

Truman  你休想控制我。

Christof  你害怕，所以你不敢離開... 沒關係我了解，我看著你這一生，從出生、走第一步、看著你上學、掉第一顆牙... 你離不開的，楚門，你屬於這裡，跟我一起... 他媽的說句話吧，你上電視了，全世界直播。

Truman  以防萬一我見不到你，不如一次說完：good afternoon, good evening and good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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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是我所見過最了不起的謝幕... 

舞會是大學時期的重要娛樂，僅次於麻將，這種社交活動不需要去夜店，就在自家客廳或宿舍的會客室舉辦... 舞會的名目很多，生日舞會最常見，此外還有迎新舞會、期中舞會，甚至還有 all pa 舞會或被退學的惜別舞會...

想到一首舞會經典 George Michael (WHAM)：Careless Whisper (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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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聖誕舞會是官方盛事，"東海人"的特權，校外人士百般巴結，想盡辦法要弄到入場卷... 夏季則是畢業舞會，校門口交通管制，火炬彩帶沿路開道，畢業生攜伴參加，長裙禮服領結西裝，校長開舞，大多邀請專業樂團伴奏...

民間舞會比較陽春，通常主辦者就是 DJ，同學各自提供音響卡帶，準備蠟燭飲料，有些還自製海報，男生分擔費用，女生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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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來，舞會值得記憶之處並不是音樂，畢竟自製的音響也好不到哪去，當然也沒有聲光效果，更不是某個舞伴，而是... 某種"陽春"年代，手工的娛樂，大夥聚在一起自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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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了一整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這件事...

最近開始畫畫，感受一下身體和線條的節奏。距離上次有這種感覺已是二十多年前，在天寒地凍的芝加哥，每週兩次的人體素描課，一大早穿著雪衣手套，抱一綑便宜的草圖紙，拎著午餐和工具包，匆匆趕到學校畫室，一待就是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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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熱鬧的音樂或劇場，繪畫是一份寧靜的孤獨... 

"凝視"把自己和世界分開，卻在筆觸中重新結合，身體和畫紙之間彷彿有某種拉扯，一種順逆之間的對抗韻律。圖畫紙有如 ture 與 real 的戰場，線條好像殘存的戰利品，總是在臨界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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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畫是一種方向性的運動"，記得老師曾經這麼說：看的方向、手軸的方向、線條的方向、筆觸與力道的方向等，而且為了對抗"唯美"習慣，他還要我們換手拿筆，甚至由下而上操作... 回想起來，繪畫雖然與時間無關，但繪畫課的時間卻過得特別快，從20秒、1分種、5分種、20分鐘到一小時一張素描，一整天下來有一種很充實的感覺。

繪畫是一門"看"的藝術，只有精準拿捏"看"才能精準拿捏"畫"，但畫出來的東西並非"被看物"的再現，而是透過畫面所創造出的新的認識，因為(記得老師還說)：你並不是在畫"那個"模特兒，而是透過觀看，經營你的版面。這讓繪畫(這個整體事件)成為一種最容易也最困難的藝術形式，也是千百年來視覺藝術家苦心經營的眉角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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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科技之賜，現在想學藝術實在太方便了。感謝 YouTube 的好心人士提供人體模特兒影片，而且還有不同時間。雖然畫室的現場氛圍無法取代，雖然螢幕已預先將視覺平面化，但在書桌前畫畫倒是一種新體會，至少方便許多...

By the way, 畫室的人體模特兒是專業且辛苦的，任何一個姿態都是力量。要向她們致敬。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U2NO-aDZOyU  (real tim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Xj4geDDuak  (應該是照片)

看了蔡明亮的紀錄片，有一種舒服得想哭的感覺，對於一種自在、對空間場所和物件的細微感情、甚至是一種隨意的空缺... 他說："我不需要給自己很多事，但我在做的都是自己喜歡的事"... 曾幾何時，決定不做一些事竟成了奢侈，這，也許比決定要做一些事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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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逃避主義"，他說了很多遍，"這是自由"... 這句話讓人沉默，尤其當面對這輩子的輕重緩急的時候，然而這無法承受之輕卻讓許多"自由人"選擇被迫做了許多事...

這當然也不是反抗，無須刻意強調荒謬或大聲疾呼，只是一個安靜的選擇，選擇並承擔自己的自由，因為，至少對他而言："電影是神聖的，不應該用它來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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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琢磨著這句話，心中想的不是神聖的交換內容，而是神聖作為一個永遠的缺，讓事物值得等待，讓情感得以附著，讓歷史得以累積，讓真正的藝術家願意用畢生的"自由"去填補... 總之，心中有一件被稱為"神聖的事"是幸福的，我想。

李康生說得好：蔡明亮對這個時代的意義不是電影導演，而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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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老歌的文字總是如此濃厚？"  李宗盛演唱會那天有人這樣問我。

"因為當時沒有網路，凡事得來不易。"  我說，"這讓愛情多了一份神聖的謙卑。"  

假期最後一天，走一趟台中，置身新舊交錯的城市，見了老友，經過從前住過的街道，走進東海校園，穿過昔日的系館，到牧場看了牛，晚上聽了一場李宗盛音樂會，竟然還遇見以前滾石的同事... 三十年的歷史在今天匯集，不知今夕何夕...

想到一首歌，李宗盛：最愛 (1986 /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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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琢磨著"陌生"這個詞彙，竟熟悉到讓人分不清此岸或彼岸...

眼前飄過的不是歷史，倒像某種記憶的縫隙，夾雜著適應與對抗，等待被填滿，被安撫，被接受，被遺忘... 我聽到自己踩在林間的腳步聲，試圖分辨這些或那些，當時或當下，這裡或那裡，但就在回神的時候，總是兩頭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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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by Kitty

  建築系館的樹 

  草坪上的教堂 

  文學院的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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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想像自己出現在畫面中，但又好像蠻適合這個場景的... 也許是背影吧。 

作詞：鍾曉陽/張艾嘉  作曲：李宗盛

紅顏若是只為一段情　就讓一生只為這段情
一生只愛一個人　一世只懷一種愁

纖纖小手讓你握著　把他握成你的袖
纖纖小手讓你握著　解你的愁　你的憂

啊
自古多餘恨的是我　千金換一笑的是我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都是我
只有那感動的是我　只有那感動的是你
生來為了認識你之後　與你分離

以前忘了告訴你　最愛的是你
現在想起來　最愛的是你
以前忘了告訴你　最愛的是你
現在想起來　最愛的是你
紅顏難免多情　 

昨天下午，一個患了先天性肌肉萎縮症的同學來找我。他是外系的學生，坐著電動輪椅在我辦公室外徘徊。我問他有什麼事，他靦腆開口："老師，我想修你的表演藝術課，但我沒有任何基礎，而且我這樣... 可以嗎？" ... 我驚訝望著他，眼淚差點掉出來："當然可以..."  

這首歌送給他，Robbie Williams：Better Man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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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教育真正能做的不是培養"藝術家"這個頭銜(那是你自己的事)，而是培養人，這是藝術進入台灣教育體制的最大迷思：工具化，如同很多人說："我以後又不做藝術，為什麼要學藝術？"... 然而事實是，只有先看待自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非"角色")，才有可能讓自己成為(別人口中的)藝術家... 八年前曾寫過一本書：體現創意，就是在說這個。http://wuhwaihsuan2011.pixnet.net/blog/post/91098696

我以為這事早被遺忘，取而代之的是風光亮麗的"文創"，想不到它在我心中還沒死... 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和校長吵架的對話：如果能把色盲的學生教到會做視覺設計，那才是教育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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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如何設計課程，讓一個身體不靈活的孩子體驗"表演藝術"，將是我這學期的重要挑戰... 

感謝他來找我，讓我在官僚醜陋的"學術殿堂"裡，找回一點藝術的教育意義。

寒假結束，年節的中斷重新啟動，春暖花開氣候宜人，大地甦醒白晝變長... 路上開始出現規律的人聲車聲，該留的該走的該辭的，該分的該合的該告白的該拒絕的，該惋惜的該期待的該後悔的該面對的，正式開始與正式結束，行事曆讓人恢復節奏...

開學前的 KTV 鼓勵，聽聽那英：征服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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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圖說愛情是"有"跟"沒有"的中間狀態。他老人家難得如此幽默... 這當然是個不痛不癢的說法，強調的是過程，但讓人困惑的是"什麼"的過程？又如何確定"有"或"沒有"？

事實上，當心中的愛情存在一絲"有"的概念的時候，愛情就沒了。這條誘人又致命的千古稜線"撐"起愛情的全部，讓人喜悅，也讓人必須戰戰兢兢小心珍藏呵護... 原來，愛情的悲劇從目的開始，達到目的意味結束... 原來，其實所有的征服都是征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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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期間陪伴我的是卡謬的"瘟疫"，描寫人在隔離狀態下的自處及領悟。這本好書需要逐字閱讀，文字細膩感人落淚... 原來，生命的荒謬走到極致是一種力量，哪怕只是呼吸的力量...

作詞：袁惟仁  作曲：袁惟仁  編曲：王繼康

終於你找到一個方式分出了勝負
輸贏的代價是彼此粉身碎骨
外表健康的你心裡傷痕無數
頑強的我是這場戰役的俘虜

*就這樣被你征服　切斷了所有退路
我的心情是堅固　我的決定是糊塗
就這樣被你征服　喝下你藏好的毒
我的劇情已落幕　我的愛恨已入土

終於我明白倆人要的是一個結束
所有的辯解都讓對方以為是企圖
放一把火燒掉你送我的禮物
卻澆不熄我胸口灼熱的憤怒

你如果經過我的墳墓
你可以雙手合十為我祝福

這張專輯跟著我快三十年了，從大學時期到現在，從卡帶到 CD，從那裡到這裡，從她、她、她到她... 這位歌手如今知道的大概不多，這首聽過的更少，因為它不僅老，更是一種老派...

夜深人靜，小毛深情推薦 Chris de Burgh：Old-Fashioned People (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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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d-Fashioned 一般的理解是"過時"，我喜歡說成"老派"... 老派與老不同，雖然字面上都帶著新舊好惡的比較，但嚴格說來，作為一種風格，老派永遠不會老。  

任何年代都有老派，而任何年代的老派都意味著一種"靜"：因為靜，所以慢慢的；因為靜，才能擁有這樣的目光與節奏；因為靜，才能看到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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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派的人走在逆風的路上，他披著圍巾戴著帽子，在喧囂城市的邊緣尋找一種傾聽。腳步聲穿過城牆，鑽進小巷，街燈下的影子一步步移動著。  

老派的人抬頭看到半個月亮，他總是心繫遠方。半個地球外的遠方是一種神秘，半個世紀前的遠方是一種困惑，而半個月亮後的遠方，是永遠的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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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派的人坐在書桌前，他喜歡一個字一個字閱讀，並不是為了想看清什麼，而是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寫的，因為，據他說，唸，是為了更靠近... 原來老派眼中的文字是聲音。

老派的人凝視著照片，他擦拭灰塵的目的是一種觸摸，觸摸記憶中的畫面，也觸摸當下，他身上有兩個自己，彼此作對自相殘殺，但贏的永遠是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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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派的人孤獨又矛盾，我想這是一種必須... 他必須帶著思念入睡。

老派的人擅長等待，他重複聽著老派的歌，一遍遍等待開始也等待結束，似乎記得該去忘掉什麼，但總是想不起來... 老派的人獨自望向遠方，靜靜等待下一座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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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派的人喜歡有蓋子的原子筆勝過自動原子筆，這點不知道為什麼，但可確定的是，老派的人喜歡較長段落的文字，因為，據說，長段落的文字才能裝得下靈魂。

老派的人一輩子背負固執的罪名，特別在意一些別人不在意的東西，譬如感覺，或味道之類的... 沒辦法，老派是一種存在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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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派似乎與時間有關，因為老派的人在從前並不會被叫老派。

老派似乎又與時間無關，因為老派的人從小就很老派。 

有人說青春經不起等待，有人說青春留不住，有人說青春就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相信說這些話的人都不再青春，而且還有很多故事可說，只是嘴巴都很賤...  

聽聽張艾嘉/李宗盛：因為寂寞 (1992 /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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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又是個不該問的問題，把神聖的愛情貶到谷底，再狠狠回答了不能說的秘密，但，儘管百般不願，又好像不得不承認... "因為受不住冷落，空虛的時候好有個寄託"...

這當然是個不能逆轉的命題，畢竟寂寞也可以愛上別人，或因為寂寞也可以不愛一個人。這首歌所關注的並非愛情的對象，而是自己的愛情狀態，有點"愛情本體論"的味道：當某一種感覺被稱為"愛情"的時候... 聽起來有一種被迫的感覺，也許愛情一點都不偉大，如同荒謬總是一個理性被高估之下的自我安慰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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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聽許多年輕人說"我長大不要變成那個樣子"，或"我不做這個，是因為我害怕自己以後會不知不覺成為那種人"... 好一個不知不覺，如果真能意識到不知不覺，大概就不會不知不覺了，也許必須承認，日常生活的責任就是讓我們不知不覺把力量用在培養不知不覺的習慣上，譬如寂寞。大概這就叫"往事不堪回首"...

卡謬說得好：習慣絕望，比絕望本身更可悲... 寂寞讓自己變成別人，做了很多"不知道怎麼會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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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好，畢竟，沒有懷疑，哪來的相信？... 如果你現在正深愛著某人的話。 

詞曲 李宗盛

會愛上我因為妳寂寞
雖然妳從來不說　妳不說我也會懂
其實會愛上妳也是因為我寂寞
雖然我從來不說　我不說你們也該懂
因為受不住冷落　空虛的時候好有個寄託
原諒我不能承諾什麼　在曲終人散以後
我會愛妳只是因為　因為寂寞

會愛上妳也是因為我寂寞
雖然我從來不說　我不說你也會懂
而且　感情的事妳我都脆弱
談到未來的生活　我們對自己都沒有把握

請不要對我承諾什麼　是否要一起生活　還是要一個我們的窩
妳不必為我承諾什麼　我會愛妳　妳會愛我　只是因為寂寞 

字尾 -ology 來自古希臘，意思是把一種現象當成"學問"去研究。雖然"現象"永遠是一個選擇性的理性迷思，但當一件事被當成 ology 的時候，也許意義非凡... 

推薦一首可愛的小情歌 Regina Spektor：Loveology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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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學家說愛情來自賀爾蒙，人類學家說愛情來自繁衍，社會學家說愛情來自群體關係... 這些不痛不癢的說法解釋了愛情，卻無法說明這些解釋從何而來... 也許這就是"人文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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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ology...... 所以... 但是... 而且..... 既然... 儘管...... 尤其.... 幸好... 究竟-ology... 順便... 難怪...... 想必.. 至於... 本來... 甚至... 雖然.... 若非... 於是... 恐怕.... 寧可..... 就算... 難道...... 不然... 由於... 可是..... 大概.... 終究-ology..... 幸虧...... 即便... 然而..... 大可.... 畢竟-ology... 難免....... 否則..... 豈可.... 除非... 只好..... 因此.... 也許... 莫非-ology.... 至少... 況且... 即使..... 如果.... 竟然... 可見..... 不仿...... 難得... 此外... 終於....... 果然... 要不是... 想不到... 難不成.... 怪不得-ology...... 其實-ology... 總之，這就是愛情-o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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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許多理所當然的東西都加上 ology 的時候，世界好像變得很難，但好像也突然豁然開朗...

關於愛情學，也許我會再加上 Yes I do-ology，we-ology，或 we-ology。

歌詞重複又冗長，原本想直接刪掉，但看到這樣的文字組合，又覺得它應該是歌的一部分... 或，至少是某種愛情現象。

...

Oh
An incurable humanist you are     噢 你這無可救藥的人文主義者
Oh
An incurable humanist you... are
Youu are
Youu are, are
Youu are
Oh
An incurable humanist you are
Oh
An incurable humanist
You-ou-ou-ou are-are-are-are
You-ou-ou-ou are-are-are-are

這種事絕非 Email 可比擬，也無法靠 Line 或 Skype 辦到... 首先你必須拿出一張被稱為"信紙"的東西，把思念一字字"刻"在手寫的文字中，不僅沒有複製貼上，也很難修改措辭，更要忍受長時間握筆的疼痛，接著拿出一個被稱為"信封"的東西... 最後，就是要準備等上好一陣子。

回味這首 Bobby Vinton：Sealed with a Kiss (1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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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常跑郵局，不是去領錢，而是去寄信，不是寄公文、印刷品、申請表或報名單，就是寄信... 突然想到距離上次幹這檔事，已是三十年前。

"既然已經這麼遠了，不如再遠一點吧"，寫下第一句話的時候是平靜的... 筆跡帶著語調，筆觸帶著呼吸，就連塗塗改改都帶著手勢或張望的眼神，總之，就是一種活生生的"人在說話(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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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寫與打字最大的差別不是內容，而是狀態... 由於手寫的文字難以大篇幅修改(除非揉掉重寫)，下筆前的構思是有趣的，琢磨著一字一句，這需要很大的專注力。鍵盤經驗讓手寫相對較慢，這種費時的勞力讓"手寫"不只是手段，而是訊息的一部分。如果鍵盤提供某種水平的共時經驗(譬如同時做很多事)，手寫的歷時經驗則是垂直的，非得一氣呵成才行，這也造成手寫的"時間感"較弱，經常發現才幾頁竟然已經寫了這麼久。

雖然下筆前會想很多，下筆後的文字卻沒有這麼困難。思緒順著筆尖展開，好像帶著你四處觀望，有時就連手指的疼痛也在說話... 通常寫完會再讀一次，然後小心摺疊、裝進信封、密封... 彷彿進行某種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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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信封上寫上某人的名字與地址，這個動作意義非凡，但通常會為了想要正式一點而讓字跡變得怪怪的。信封裡裝的不只是紙張，還有些許空氣、此時此地的溫度、手掌的味道... 密封後，這封信就睡著了。

經過多方輾轉(這是值得想像的)，這封信會在某一天寄達，被拿在某人手上、被小心拆封、被反覆閱讀、被折疊收藏。這封信混雜著"那個地方"的空氣與溫度、以及某人的手心氣味... 這封信在另一個地方甦醒，成為"那個地方"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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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l，印章(n)或密封(v)，意思是(蓋章)封緘、收藏、證明、確認或象徵，目的是"把重要的東西密封起來加以保存"...

科技進步改變的不只是工具。當 letter 被 mail 取代，字面上的意義擴大了也相對抽象許多，然而被取代的並不是文字的"傳遞方式"，而是書寫背後所承載的"全部"。通訊軟體讓訊息更容易流傳，相信不久之後，seal 這個字將走入歷史，如同"寫"這個字... 只希望 kiss 還在... 只是不知它將落在何處。

Though we gotta say goodbye for the summer
Baby , I promise you this
I'll send you all my love everyday in a letter
Sealed with a kiss

*Guess it's gonna be a cold lonely summer
But I'll fill the emptiness
I'll send you all my dreams everyday in a letter
Sealed with a kiss

I'll see you in the sunlight
I'll hear your voice everywhere
I'll run to tenderly hold you
But baby, you won't be there

I don't wanna say goodbye for the summer
Knowing the love we'll miss
So let us make a pledge to meet in September
And sealed with a kiss 

電視裡重播著"非誠勿擾2"，幽默的愛情對話令人莞爾... 節錄兩句經典台詞：1. 幸福的不一定在一起，但倒楣的一定在一起。2. 婚姻再怎麼選都是錯的，長久的婚姻就是將錯就錯...

今天推薦英國 The Rolling Stones：Angie (1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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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聽到不少家庭事件：小倆口歡喜成家，沒幾年卻因工作所造成的不信任而冷言相向；老夫妻相處一輩子，到頭來竟為了錢彼此猜忌撕破臉；外地工作的老公回家還要預約時間等待"批准"... 聽完不禁感嘆：天啊，你們好像仇人。你們兩個當初怎麼會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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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那是什麼，所有愛情都來自一個美麗的"當初"：飛蛾撲火的應許、天雷勾動地火的激情、朦朧的承諾... 儘管"當初"的美就在"當初"那個 moment，儘管現實生活戰勝了浪漫誓言，儘管年華老去青春不再，但，也許該問的是情人間的"當初"究竟是哪一種喜歡？是什麼樣的"看對眼"讓當初成為"當初"？而又是什麼樣"看走眼"讓當初變成無法承擔的"悔不當初"？

回到初衷吧，我想。雖然愛情的浪漫就在任性，但愛情的義務就在承擔彼此改變的責任，因為愛情終究不是"對方"的事，然而悲劇就發生在這種理所當然的習慣中... 他媽的又想到一句台詞：人不是因為沒感覺才習慣的，而是習慣之後才沒了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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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問另一半吧："你愛我嗎？" 希望這個簡單的問題可以找回當初... By the way, Angie，女孩名，源自英國，意為上帝的使者...

把心愛的女人稱為天使，除了欣賞、呵護、讚嘆、珍惜之外，更是一種臣服或認罪的意思，不論是欣羨、忌妒、仰望或佩服，總之她做到了你做不到的事... 而這也是一種喜歡的初衷。 

Angie, Angie, when will those clouds all disappear?
Angie, Angie, where will it lead us from here?
With no loving in our souls and no money in our coats
You can't say we're satisfied
But Angie, Angie, you can't say we never tried
Angie, you're beautiful, but ain't it time we said goodbye?
Angie, I still love you, remember all those nights we cried?
All the dreams we held so close seemed to all go up in smoke
Let me whisper in your ear:
Angie, Angie, where will it lead us from here?
Oh, Angie, don't you weep, all your kisses still taste sweet
I hate that sadness in your eyes
But Angie, Angie, ain't it time we said goodbye?
With no loving in our souls and no money in our coats
You can't say we're satisfied
But Angie, I still love you, baby
Everywhere I look I see your eyes
There ain't a woman that comes close to you
Come on baby, dry your eyes
But Angie, Angie, ain't it good to be alive?
Angie, Angie, they can't say we never tried

卡謬說得好，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只有一個：自殺，判斷生活是否值得經歷...

是的，這件事回答了哲學的所有問題，其他問題如世界有三大領域、精神有九種範疇、我思故我在或我在故我思、經驗先驗還是超驗、自我本我或超我、本體論或二元論、我是誰你是誰他(媽的)又是誰、人是理性的動物還是非理性的動物、唯心或唯物、無意識有意識或潛意識、人性本善或人性本惡、剎那間的永恆究竟是終身追尋的標的抑或期待的終點、美是一種形式或具有本質、文創可以救國還是禍國、先有劣幣還是先有良幣、台北曼哈頓或台北阿姆斯特丹等等，都是次要的，不過是遊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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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利略面對真理的"變節"讓自己逃過一死，可喜可賀，畢竟遭受火刑威脅，堅持太陽繞著地球轉或地球繞著太陽轉，一點都不重要。同樣不重要的還有爭論到底是畢業證書比較好還是證照比較好、Do things right 還是 Do right things、十二年國教究竟是扼殺教育還是提升教育、太陽系究竟是有八大行星或九大行星，或地球會在三億年後滅亡還是三億五千萬年後滅亡...

尼采說一個哲學家如果要讓自己的哲學受到重視，就必須以身作則。我感動得起立鼓掌，但事實上，好像很少人真正會為了"信念"而自殺的(除了"讓子彈飛"那個愚蠢的小六子)。那些為"真理"冒險去死的人，與那些為"真理"冒險去活的人並無差別，一個選擇而已，畢竟，套句台詞所說："大家都是混口飯吃，沒有誰的理想比較偉大或不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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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我們認真意識到所有歷史都是"唯一"的時候，存在就變得孤單起來。包括發生的唯一、訊息傳遞的唯一、知識的唯一或相信的唯一... 缺乏參考的"信念"讓原本義正詞嚴的"理想"變得有些氣虛，理不直氣不壯，充其量只是一個虛張聲勢的假設，自我安慰而已，因為，難道一個沒有"理想"的生命就不值得經歷？

當然，要承認這點是需要學習的，畢竟我們還不習慣不用"如果不... 就會..."來嚇自己，我們也永遠學不會不以"早知道... 就可以..."來懊悔過去，或"要不是... 就無法..."來自我安慰，因為當我們選擇以任何理由相信"有志者事竟成"或"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的時候，就已經先輸了。至少先輸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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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還是一個選擇，關於存在的 True 或 Real，前者所爭的是信念的"內容"，依此建構出我們的血淚"歷史"，後者懷疑的是"信念"本身，但尷尬的是連這懷疑的信念都值得懷疑。

荒謬嗎？我並不覺得，因為真正的"笑"並非白目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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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在臉書上po了一個笑話，的確有點好笑。

弟子："您能談談人類的奇怪之處嗎？"
老師："他們急於成長，又哀嘆失去童年；他們用健康換取金錢，又企圖以金錢恢復健康。
他們對未來焦慮不已，卻無視現在的幸福... 因此，他們既不活在當下，也不活在未來。
他們活著彷彿從來不會死亡；臨死前，卻又彷佛從未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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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想過：在遺忘的前提下，如果這輩子可以"一模一樣"重來一次，你要不要？

這是個好問題，也許可以寫成劇本，但答案並不重要，有趣的是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 也許你正開始盤算...

那天我說：沒有創意，通常是因為你們不敢面對自己最深的情感，彷彿隔了一層紗... 這幾天下來，我還是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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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你們的高興與悲傷總是帶著"壓抑"，那些說不出口的... 它們被簡化、被集體制約、被合理接受、被馴服、被"目的"所消解、被壓抑的"功能"所衡量、被代價的"交換"所取代、被帥氣的詞語所掩飾、被閃爍的眼神所逃避... 它們飛不起來，也沉不下去。

你們很會"處理"情感，但並沒有真正感受情感。你們很會"解決"問題，但並沒有真正面對困惑。你們很懂得盤算，擅長"策略思考"，給自己一個安全的說法："反正想這麼多也沒用，反正日子終將繼續"... 是的，你們心中總有一個"未來"的想像，但這個"未來"只是"延後"的意思，如同你們相信時間是一個濾網，可以過濾所有記憶的彩度，順便可以拯救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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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痛嗎？我的經驗而言的確很痛，如果你非常非常在意的話，而且旁人無能為力。但這個痛是有顏色的，帶著某種形狀，某種氣味或姿態，甚至"在你身上烙一個噁心的印記，在夜深人靜的鏡子前，如惡夢般逼視你，讓你胡思亂想無法入睡，如影隨形跟你走進墳墓"... 但只要你還活著，這一切都非常值得。

那天有人說："寂寞，好像是兩種感覺的中間狀態"... 我低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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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厚的情感有如偉大的作品，其含義總是多於其所能表達的。它擁有一個自我天地，無論是壯麗或卑微，它的熱情溫暖了一個冰冷世界，在其中展現出自己的氣候..."

很奇怪，【再見沙特】演完一個多月，我好像才慢慢知道自己在寫什麼。

一段可憐的歌詞，配上一段可愛的編曲，冬天的思念讓人痛苦不堪，卻又哭笑不得... 周末夜晚推薦一首可愛又可憐的小情歌... 

英國搖滾老將 Rod Stewart：You're in My Heart (1977 /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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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愛的女人比喻成狂想曲、交響樂、喜劇、文法不太對的詩篇、足球隊... 虧他想得出來，但也夠傳神的，活生生說出一個打工小男生"哈"一位顧客姊姊的心情，畢竟這是他這個年紀所能想到最好的事了。歌詞翻到最後我會心一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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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性"是傳統搖滾的特色，尤其是早期英式搖滾(如 Beatles 或 Elton John)，雖然簡單，卻有一種幽默的詩意，扎實又俏皮的旋律，但這點在現今的流行音樂中卻漸漸式微，取而代之的是抽象的"fu"或節奏... 也許這種音樂性與文字表達功力有關，這也是老歌令人回味的地方。

這首看似簡單的曲子，編曲非常精采，小提琴穿插挑逗，又遠又近，好像歌詞中的女人搔首弄姿，逗得小男生心癢癢。副歌巧妙變了調，明明是一首倒楣的歌，卻讓滿頭大汗的小男生越唱越開心... 搭配歌詞聽，這好像是一首有畫面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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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the way, 這是去年的音樂會，很難想像這小子唱這首歌的時候已經快七十歲了，這讓我對未來多了一份信心。 

I didn't know what day it was     我不知道那天是什麼好日子
When you walked into the room     當妳走進房間
I said hello unnoticed     我說"嗨"，妳沒注意
You said goodbye too soon    倒是很快就說了"再見"

Breezing through the clientele     驚鴻一撇看到妳這位客人
Spinning yarns that were so lyrical     害我連打屁都顯得文謅謅
I really must confess right here     好啦，我承認
The attraction was purely physical     一開始我只是想和妳上床

I took all those habits of yours     我忍受妳所有的習慣
That in the beginning were hard to accept     雖然一開始有些難以接受  
Your fashion sense, beardsly prints     妳的時尚感，那些名牌
I put down to experience     都怪我經驗不足望塵莫及

The big bosomed lady with the dutch accent     一位好心的操荷蘭口音的波霸妹
Who tried to change my point of view     勸我試著改變觀點
Her ad lib lines were well rehearsed     她口沫橫飛說的倒容易
But my heart cried out for you     但我的心卻在為妳哭泣

*You're in my heart, you're in my soul     妳總在我心中，在我靈魂中
You'll be my breath should I grow old     陪我呼吸，伴我變老
You are my lover, you're my best friend     妳是我的愛人，我最好的朋友
You're in my soul     在我靈魂深處

My love for you is immeasurable     我對妳的愛無法衡量
My respect for you immense     對妳的尊敬有如滔滔江水    
You're ageless, timeless, lace and fineness     妳是如此永恆，無限，精緻，高貴    
You're beauty and elegance     美麗，典雅

You're a rhapsody, a comedy     妳是一首狂想曲，一齣喜劇
You're a symphony and a play     一段交響樂，一部歌劇
You're every love song ever written     妳是最好的情歌
But honey what do you see in me     但寶貝，妳有看到我嗎

You're an essay in glamour     妳是一首妖豔的詩歌    
Please pardon the grammar     雖然文法不太對
But you're every schoolboy's dream     是每個男孩的夢想
You're celtic, united, but baby I've decided     妳是塞爾提克隊，聯合隊
You're the best team I've ever seen     這麼說好了，妳是最好的足球隊

And there have been many affairs     儘管妳緋聞不斷
Many times I've thought to leave     儘管我曾多次想離妳而去
But I bite my lip and turn around     但我咬著嘴唇又回頭了
'cause you're the warmest thing I've ever found     因為妳是我見過最溫暖的寶貝 

與朋友聊天，無意間聽到這首歌名，會心一笑... 也許這就是人世間所有問題的根源，尤其是關於愛情的問題... 

推薦王力宏：兩個人不等於我們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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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的集合名詞裡，"我們"大概是一個最抽象的概念，因為它包含了自己，以及由"自己"所延伸出的(想像中的)他人...

"我們"無可避免是一個從"我"出發的權力概念，彰顯一種存在領域的擴大與包覆，有一點將對方"納入版圖"的味道。不論是情感上的我們(如情侶眼中的"對方")，或目的上的我們(如選舉時的"藍綠")，"我們"總是存在層層的包覆與被包覆之間，但我口中的"我們"，與你口中的"我們"，也許意義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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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喜歡的人說"我們"，是一種幸福，被不喜歡的人說成"我們"則是一種嫌惡。

情人間最溫馨的詞語就是"我們"：因為"我們"在先，所以可以一起打拼，一起期待，一起解決問題，一起討論要做什麼或不做什麼，甚至一起享受無聊... 情人間最傷心的痛就是"我們不再"，從此各奔東西，因為兩個人不等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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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如果是指朋友，朋友關係隨著時代不同，好像也有不同定義。有學生提出這樣的觀察：小時候整天和朋友混在一起，因為是"我們"，所以聚在一起做什麼都好。現在臉書辦活動，有興趣的人才會加入，"我們"則因事而異...

聽起來有點沮喪，但也無法否認，如今好像一但沒有具體活動，人就不會湊在一起，而活動一結束，"我們"就消失了... "我們"由事情的"因"，變成事情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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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我們"是因還是果？不得而知，這是個千古的哲學問題(如同 idea 與 matter 的形上差異)，也許相互循環也相互影響，畢竟沒事也不會有"我們"，而"我們"也不是一個從天而降的集合概念，除非解釋成"命運"，但這是廢話... 然而即便如此，隱約總感覺到某種說不出的"情分"，讓我"願意"把你收納進來，成為"我"的一部分，甚至與我分享我的世界...

也許感人的是這情分吧。

作詞：李焯雄    作曲：王力宏

醒來只有我一個人
分不清黃昏或清晨
空氣微冷有甚麼在流逝慢慢降溫
一顆心往下沉

畢竟只是太短的夢
彼此終於退回陌生
我加上你兩個人並不等於我們

你想我嗎 會偶爾想我嗎
是這樣嗎 飛揚的會落下
你愛我嗎 如果誠實回答
可是愛也不是解答

空屋子裡沒有回聲
但我記憶有你指紋
我加上你兩個人卻不等於我們

你想我嗎 會偶爾想我嗎
是這樣嗎 飛揚的會落下
你愛我嗎 如果誠實回答
可是愛也讓人疲乏

你知道嗎 我心快要溶化
是這樣嗎 壓抑的會爆發
你愛我嗎 愛我就懂我嗎

告訴我善意的謊話
告訴我善意的謊話
好讓我相信我不是太傻  

研究所的阿猴結婚了，與另一位同學攜手共組家庭，婚禮也是他的畢業攝影展... 雖然這小倆口不是因為上我的課才結識，卻是在我的課第一次"正式約會"。總有一種小小的高興，想不到校外教學還有這個好處...

選一首歌送給他們，聽聽貓王 Elvis Presley：Love Me Tender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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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夠荒謬的了，人生的喜怒哀樂集中在跨年前後，身邊的朋友在短短一個月發生好多事，濃縮成一幅紅白相間的潑墨畫。它們同時發生，彼此覆蓋，讓人笑中帶淚，淚中又帶著笑...

如果這就是存在的荒謬，遠遠望去，這荒謬也夠繽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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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記者的阿猴每晚拿著相機上班，鏡頭下的"社會新聞"讓他目睹生命的脆弱無常，他經常冷酷說："這是一份拍屍體的工作"... 但，當焦距慢慢拉近，當視野慢慢放大，當鐵漢遇到柔情...

"有什麼發現？"  那天討論時，我這樣問。他想了一下，大啦啦說出一堆婚紗攝影的蠢事。

"然後呢？"  我繼續問。他又想了一下。

"然後我自己拿起相機，對準新娘，親自示範拍攝角度... "  他繼續憤憤又驕傲地說。

"是的，但然後呢？"  我想問他同時辦婚禮與展覽的感覺。

"然後... 我發現... 鏡頭內... 我看到一個美麗的女人..."  他靦腆小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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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這對新人。